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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已经被时间变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那依然是一条老成精的毒蛇,苍老衰败的外表可以让人放松警惕,那一双剧毒的毒牙可以瞬间致人死地。
现在他已经展现了毒牙,只需等待毒牙刺进猎物身体瞬间那一声美妙的细响。
“是。”
空气突然安静了,只听得见依旧如古井般平静的一声回应,在寒芒贴近心脏只剩一尺距离的瞬间,夜黎握住老人手里匕首的刀刃,轻微一用力将其折成两截,下一刻便把带有刀刃的一截推进老人左臂的肩胛骨。
夜黎保持着缓慢的速度继续前进,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颤颤巍巍的往后退,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绝望的窒息感骤升,刚拔出刀想要想要取下这个反贼头颅的夜家年轻人血管里突生寒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很快老人就触摸到宫殿墙壁,他已经无处可退。
“你赢了,”老人强忍着剧痛放声大笑,他靠着墙壁徐徐坐下,他真的是老了,拔出匕首那个瞬间,他的肌肉动作就已经被年轻人如夜鹰般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
这样也挺好,他的前半生叱咤江湖,后半生权倾朝堂,现在像武士一样死去也不失为一个漂亮的结局。
“那么取下我的头颅吧,宣告天下……”
“我不会杀你,”
夜黎在距老人只有咫尺之遥停下来了,他猛然伸出手强行按住老人的头颅,让他目光正对着自己。
那样带着冷冽锋芒的目光宛如利剑刺入老人浑浊的眼球。
“夜熵,你老了,老得已经记不清事了。”
“你的死活对我毫无影响。”
“……叔父。”
闪烁的雷光透过窗户照亮那张冷峻的脸,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居然长了一张女人般清秀的脸。
那样一张让人生厌的脸,左眼眶里镶嵌着一颗赤红色的眼球。
夜熵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眼底涌起崩溃的神色。
烈朝夜君一脉直系第九世长孙夜黎,在被家族流放异域二十年后,重新回到了泽锦城,带着刀剑和铁骑,重新登上属于他的黄金座椅。
他努力回想着依稀的记忆,在诺大的帝城里独自找到了夜家大宅,在门口看着夜宅灯火通明伫立许久,最终推开大门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我回来了。”
那一年夜君已经二十八岁,离他的母亲去世已经过去十二年。
夜家大宅翻新了好几遍,当年各类名花珍树遍布夜宅,任凭四季更迭,夜宅都像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深秋时节的“遍野霜红,十里桂香”。后来老家主离世夜熵掌权,他派人铲除夜宅里所有的名花珍树,取而代之的是北疆进口的深樟树,至此夜宅只剩下单调的深绿色。
他沿着离开的那条路走回来,经过曾经绊倒过他的顽石路上时他会下意识地把脚抬高,小时候母亲每次给他膝盖伤口敷药时,都教育他走路的时候慢一点,遇到凹凸不平的路上要把脚抬高,可是他甚至开始渐渐地忘记母亲的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