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此人,抠门那是出了名的,一听说丢了东西,脸色霎时就变了,一根手指点在子乾脑门上:“你们这些个挨千刀的便宜货,一个个吃的时候顶两个,吃了还要偷!那武寡妇说的没错,有娘养没娘教,老五咋个就有你这么些种!”
陈鸢三两步上前,一把把子乾拉到身后:“奶,我爹再不好那也是你的种,你咋连自个儿都骂?啥事都得讲个道理,我大娘没亲手抓住子乾偷花馍,就不能算数。”
不等王氏和李氏发作,陈鸢立刻问子乾:“子乾,你和姐说,到底怎么回事?”
子乾这孩子倔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不肯哭出来:“姐,真不是我偷的,我刚去打水,回来的时候远远瞧见有人影从大娘家门口一路跑出大门去了。我也没看清是谁,所以我就到我大娘家门口看看啥丢了,真不是我偷的……”
陈鸢摸摸他的头:“好孩子,姐相信你。”
王氏和李氏这两人嗓门奇大,早已经引得西屋老三家和老四家都开了门。
赵氏踩着一双三寸金莲,轻飘飘地到了跟前,挽着王氏:“娘,孩子们以前苦惯了,没人管教,有些小毛病咱能理解,他们也就偷些个鸡蛋呀花馍呀的小东西,别和几个孩子置气。大丫,快和你大娘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啊。”
好一个赵氏,比起李氏的炮仗性子,这个赵氏可是个厉害主,轻飘飘几句话,越抹越黑,就坐实了他们偷东西的事实。
果然,李氏的火气如同火上浇油:“那咋叫小东西?那是孩子姥姥给的,我家锦荣和锦芳还没吃呢!”
“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咱陈家不兴这个!当初不该把他们接回来!杀千刀的!”王氏也恨的牙痒痒。
陈鸢不理他们,顺着老大家门口走了一圈。农村早上潮气重,地上也是湿漉漉的,清晰的印着一大两小三双脚印,大的当是李氏的,小的那两个也是一个稍大一个稍小,陈鸢一看,心里便有了数。
“奶,大娘家门口地上就这么三双脚印,那最大的是我大娘的,小的那两稍大的是子乾的,小的那个是谁的?子乾要是偷了花馍,咋还空手站着等着我大娘抓呢?”陈鸢定定地问。
这宅子里一共这么些人,小孩子也就那么几个,能比子乾还小的,就两个,一个是冬儿,一个是老三家的小霸王陈锦兴。
陈鸢叫了冬儿过来,在那最小的脚印旁边踩了一下,冬儿的脚分明比那脚印还要小上些许。
这下,王氏和李氏都转头看向赵氏。
“娘,这不可能,锦兴还睡着呢,今早还没出屋。”赵氏顿时脸上的风轻云淡挂不住了。
陈鸢笑道:“那请三娘把锦兴带出来。”
赵氏哀求似的看着王氏,磨磨蹭蹭,愣是不肯去抱陈锦兴。
这时,大门外头有个小孩刚进来,见了这么一群人一愣,嘴边上还有一些白色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