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二隐瞒了京城朱家他参加乡试的事,他暗中请李琨帮忙把他的考籍转到老家,再请他二叔和主支的族长找人帮他作保,就在老家所属禹州参加了乡试。
如今朱二回京,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参加今科会试,否则就还要再等三年。
朱二什么都不说,就是想等木已成舟,至于他父亲和祖父会不会在朝中阻碍他,那是后话。
用朱二的话来说,如果这也担忧、那也担忧,那什么事都办不成。世道永远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果因为前方有危险就不前行,那就怨不得别人把你的立足地越缩越小,最后甚至不得不看别人的眼色过活一辈子。
当然,知道前方有危险,肯定要做出应对危险的方案。
“我听说老爷他们要送你去白云书院。”鼠姑把自己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朱二,走过去把放在廊上的食盒拎过来,打开看看。随手把里面的饭菜挑了一些倒进自己带来的食盒中,又把那食盒放回原处。
朱二捧茶盏的手一顿,眼中快速涌起一股怒气,但不一会儿,那怒气就给他笑了出来。
“来之前,我们和二叔也一起推测过,因我是嫡次子,朱府的面子还要,家中对我的安排无非两种,要么是押后让我走科考正途或者谋个对家中有用却不引上面注意的小官,要么就是让我去书院念书教书。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我给朱致高让路,要用我的前途去换取他们的高升。也是,大多数家族的嫡幼子不都是当纨绔养?我们家不能出纨绔,就只能出个只会念书的老郎君了。”
鼠姑伸手似乎想跟他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但刚伸出来就缩了回去,“宗族之力从不可小看。老爷和老太爷已经在朝堂站稳脚跟,如果你不跟着他们走,不服从他们的安排,那么你就要做好面对被家人为难甚至敌对的准备。”
鼠姑犹豫了下,说出自己的想法:“会试殿试过后,不要留在京城。”
朱二放下茶盏,很自然地去拉鼠姑的手,“留在京城有留在京城的好处,外放有外放的好处。但我的计划是暂且留在京城,至少要给圣上留下一点印象,否则想再回来就很难,老朱家再伸手阻拦一二,恐怕我终生都只能在外谋个小官。”
“把自己放在家族的对立面不是聪明人做的事,我知道你自有谋算,但就算你和他们扯破脸皮,家族仍旧是你抛不去的包袱,且不说大少爷、老爷和老太爷会如何阻碍你的官途,一旦老朱家将来有什么事,势必会牵连你。我还是那样的想法,与其和他们敌对,不如你取代大少爷成为朱家未来唯一的希望,这样府里想不帮你都不行。”鼠姑说得冷酷,不等朱二碰到她的手,身体站起,往后退了一步,“奴先回去,等会儿再来。”
鼠姑拎着食盒跳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