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死亡。上半身埋在煤堆里,两条腿露在外面悬空竖立着,这是窒息而亡。人们把他拽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双手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看来死前进行了疯狂的挣扎。
最诡异的是,井下十几个人作业,竟没人发现这边异常,带班的死亡地点就是在矿道岔口,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地方。
对于煤矿来讲,死人是经常的事情,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既然选择了这个活计,就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再说那会整个的宝山矿区,管理混乱,私人小煤窑泛滥,安全措施和制度等根本不到位,出现死人的情况,煤老板拿钱解决便是。
所以说资本的车轮滚动的道路上,碾压的是血和泪。
矿上照常运转,运走的一车车煤,换来的是一沓沓的票子。
但我的情况没有改观,只要我进入4号井,就会受到精神层面的折磨,这让我苦不堪言。
还有件更可怕的事。
如果说当我看到带班的脸上带着黑气,第二天他就出事是巧合。那么我又一次发现有个矿工脸带黑气,当晚他就被矿车碾压致死。这怎么解释?我有些怀疑,那矿疖子,又开始了?
或者说我能预言死亡?
直到我看见老刘脸上被一团黑气包围的时候,我坐不住了,我极力劝老刘不要下井,4号井。
老刘很不解,问我为啥。
我说井里有问题,不正常。
刘叔大笑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灵异的事我遇到的多了。和鬼比起来,穷更可怕。”
我说服不了老刘,甚至想强制阻拦他,但没有用,接着我向矿上汇报,说4号井不能再开了。
光头却说我是神经病。
那个班我和我爹、老刘一起的。我亲眼看着老刘被塌下来的煤坯子埋住半截身子,万幸的是老刘只砸断了腿。然后脸上的黑气就消失了。
下一个会是谁?我仔细观察矿上的每一个人,内心恐慌无比。
我爹看到我这个状态,要求我回家。我哪里能走,我爹还在这,随时有危险。再者,如果无休止的下去,那可是一条条人命。这时我又想到了二爷。但我上次病好后,二爷就说他要出远门,远水救不了近火。
见我固执的不走,我爹的表情很复杂,有种欣慰,也有种不舍。他许久没说话,而后让我去宝山主街道散散心,说我这段时间太压抑。
我来到宝山矿的主街道,沿着遍布黑泥的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这脏乱差的环境并不能让心情安定下来。当我走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被地上的一副图案给吸引了。
这是一张陈旧的白布铺在地上,布上画的是先天八卦图,与世面上流行的后天八卦有区别,和二爷给我那两本书中出现的一致。
旁边一个青年坐在马扎上,髻发白脸,些许的腮胡,硬朗的棱角生的很是英俊。旁边一个布包,里面斜插着一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