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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娘亲走进厨房往堂屋端菜,他则把干柴吃力的堆到柴堆上,再从水缸中舀出一瓢水,洗干净手、脸、头发身子。
尽管已经洗过一遍,他身上、脸上还是黑黝黝的,如没洗过一般,这便是山里孩子,在田间地头忙农活、嬉戏晒出来的正常肤色。
他带着满身的水珠走向堂屋,水珠在烈日照射下,像珍珠一样烁烁生辉。
走进堂屋,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面对堂屋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的画像。
分别是他的爷爷奶奶及祖辈,画像下面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摆着一座熏黑的简陋香炉,香炉中正插着三束线香,三屡青烟袅袅的飘上堂屋半空。
供桌前还摆放着一张四方桌,桌面坑坑洼洼,零星有些小黑点,仔细看去是一些擦不掉的油渍。
四方桌的左右两侧,各摆放着几条条凳,条凳黑乎乎的,早已找不到当初的模样,显然这些都是用了许久的旧物。
另外两面墙壁上,都是由一块块四方泥块垒砌而成,由于屋子失修,泥砖缝隙间布满大小不等的缝隙。
大的缝隙有拳头大小,小的缝隙则有两根筷子粗细,黄色的泥砖早已变成黑色,代表着泥砖垒砌成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墙角除了布满许多的蜘蛛网,便再无其它的物件,蜘蛛网上还有许多小虫在上面不停跳动。
屋子里飘荡着一片烟雾,闻着有一股子旱烟味,直朝着鼻子里钻。一条条凳上,早已坐着一位老农,单手支在桌面上,手里拿着烟杆正“吧嗒吧嗒”的抽着,这位老农正是立儿的爹。
立儿朝前走上几步,低着头弱弱的叫一声:“爹,孩儿回来了!”。
爹抬起头朝着立儿笑了笑,慈祥的说道:“立儿回来了,饿了吧?先等等,等你三叔到家就开饭!”。
他嗯了一声,乖巧的坐在他爹的边上。
看着爹那愁眉不展的样子,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只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安静的坐着。
这时候娘亲端着一碗菜走进堂屋,朝着立儿爹说道:“孩子他爹,那个孩子回来吗?”。
爹“吧嗒”口旱烟后方才开口:“咱老林家祖宗积德啊!让那个孩子在城里学手艺,这段时日都不会回来!”。
娘亲听完回了一声,就回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立儿的全名叫林立,他这个名字在坳头村可取不出,乃是他爹托他的三叔,花了一锭银子,才找城里教书的先生给取的。
村里的娃娃都是叫狗蛋、狗剩之类,他的名字比那些小伙伴好太多了,他打小就机灵,喜欢捣蛋作弄小伙伴,处处透露出些与众不同,别看他年龄小,其实很懂事,至少在同龄人中算是小大人一般。
他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大哥在城里跟着洪掌柜当学徒学手艺,林立和妹妹最亲,每次从山里下来,都会摘一大串野果给妹妹,每当看着小妹跟在自己后面,甜甜腻腻的叫二哥要果子吃,心里就和吃了蜜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