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出行的日子不好,他一个人沿着八十号州际公路一路向东,天一直都灰蒙蒙的。毫无景色可言的旅途,更有一种异乡的落寞感。仿佛那些尊贵的身份、荣耀的光环、瞩目的成就,都统统丢在了芝加哥北郊肯尼尔沃斯空旷的豪华别墅里。
等到后来他才明白,落寞的不是那时的天气,不是沿途的风景,不是那些沧桑而破败的大大小小的城镇,不是那一望无际的平原,或者延绵不绝被白雪覆盖的山头,而是那颗分明孤独却要奔向别人热闹的心。
到达奥黑尔机场,办理好登机手续、过安检,一直到在飞机上安放好随身行李坐下,一共花了乔羽近三个小时。要不是钟毅死乞白赖的恳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老婆回国后他寂寞的生活,急需他这个死党来拯救,乔羽说什么也不会把假期浪费在这种时间上。
起飞前,机长从驾驶室里走出来解释说飞机需要配平,希望前排有乘客可以自愿调换一下座位。乔羽看了看,周围大多是成双结对的旅客,于是举了手。
同乔羽一起主动换位的还有一个年轻的黑人。他们互相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依次在新座位上坐下。
等到飞机起飞以后,年轻人开启手机,插着耳机跟着歌曲摇摆起来。幅度不算大,乔羽虽然不太喜欢,但也没有觉得困扰,于是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唱到高潮时,黑人小伙跟着音乐唱出了声。乔羽已经阖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It’sbeensolong,ThatIhaven’tseenyourface已经那么久没有看到你的脸。
I’mtrynabestrong,ButthestrengthIhaveiswashingaway我试着坚强,可那能力早已消逝不见
ItwontbelongbeforeIgetyoubymyside那不会太久,在你回到我身边
Andjustholdyou,teaseyou,squeezeyou,Tellyouwhat’sbeenonmymind我要抱你逗你抓紧你,告诉你是什么在我脑海里面
……
飞机这时候穿过一个气流,无所适从的失重感,和人力不能为的失措感瞬间袭击而来。然而当飞机再次平稳下来,他仍旧无法熄灭心底的那一层失重。
因为太过熟悉这首歌,所以他也轻轻的跟着哼起来:
Iwannamakeuprightnow,nanana我现在就想和你破镜重圆,那那那,
Wishweneverbrokeuprightnanana,希望我们从来未曾分开,那那那
Weneedtowakeuprightnanana,我们现在应该重新开始,那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