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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躺在床上以手撑着头,咬牙切齿。
我笑得更是张扬,“怨不得我,我又没逼你碰。何况,是谁昨儿还很受用来着。”
他疼得连话都不想与我说。
“不过当时的感觉是很好,不是么?”我在他面前蹲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他将扶在额上的手挪开,打量着我的眼睛,想来是在疑惑,最终却又犹豫着点了点头。
“酒是好东西呐。如果你日后还想要,我还能给你弄来。醉了,就没有绝望,就什么也可以不用想。”我收敛了笑意叹息道。
燕晢用力的摇头,“不过片刻之无忧,暂时之安然罢了。有何用?”
我凝肃道:“果真?”
他再次斟酌了一番后,一字一顿道:“清醒之痛,总胜于混沌愚昧。”
我盯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疑惑中大笑出声:“你既然懂这个,那再好不过。如此,我也可放心了,你总算不是个庸碌之人。”
燕晢揉着额角,“什么意思?”
“你今儿十一了。”我看着少年初长成的眉目道:“我记得你是四年前被囚人玉微阁的。”
燕晢坐起,眼眸有些暗淡,颔首。
“恨么?”我又问。
他没有答话,可答案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到。
“如果你甘于在玉微阁里苟度一生,我自有法子让你忘掉恨,忘掉怨,像个平凡人一般安然一世——你知道的,我不是人,幻术我很在行的。”我给了他选择,“如果不甘——阿晢,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未来该如何?”
“不甘。”他直截了当, 又道:“你能帮我,是么?”像是当年被带进玉微阁的哪个七岁孩子,眸里有急切与渴盼——这样的神情不同于往日里的死寂如灰,明亮似星光烛焰,只需一星半点,便可燎原。
原来他的心还没死。
我赞许莞尔,“如此,我明日便开始教你读书罢。”
燕晢神情很古怪,看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当然,他也许只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我自然不会同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计较,他的年纪当我的孙子都不够。
当夜,我就给他弄来了四书五经等若干儒家古籍。还是用运酒壶那个法子,只是一口气弄来半个竹箧的书难免要小心点避人耳目,毕竟吓死人不是我的本意。玉微阁落了重锁,皇帝仍不肯放心,派了羽林军重重戍守在外,哪怕宵禁了都继续严阵以待生怕燕晢逃出来似的,每每我需要搬运些什么入玉微阁,总要提醒自己施幻术,颇为麻烦。
“我三岁便开蒙了。” 熟料燕晢这孩子非但不见感激,反而拈着三字经薄薄的书页一脸嫌弃。
“三岁你能学到什么呐。别以为这容易便不当回事,还记得多少。”我怎么会承认这本三字经是我不小心夹带出来的。
他连眼都懒得抬,张口便背诵,流畅,字句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