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陶奎林直将钱传逸让至花厅坐定,道:“这时节前来,可是有要事?”钱传逸把玩着手中的白地黑花茶盏,且不去看他,道:“你好生偏心,方才我在廊下时,见是两盏曜变天目,如何我吃茶时就换做了磁州窑的。”陶奎林不由失笑,便命人去廊下取来两个黑漆茶盏,倒上茶汤,送一只到钱传逸面前。钱传逸满心欢喜,呷了一口,道:“不愧是曜变天目。”陶奎林挑眉道:“我在武林统共只这两只,仔细着,否则割座城池与我。”
钱传逸悠悠将盏中之物吃尽,道:“我倒是想起一事。”见陶奎林抬眸看向自己,道:“可还记得我二兄?”陶奎林颔首道:“他不是早往生了么?”钱传逸道:“你可还记得他的那个夫人?”陶奎林略一沉吟,应道:“蜀国公主孟葵心。”钱传逸道:“自从我二兄亡故,她在武林不及一月,就回蜀去了,家里也无人阻拦。后来,嫁与秦国太子凌箫,如今凌箫称帝,她就是秦后。”陶奎林笑道:“她夫君已殁,日后婚嫁由她,你又是说甚么闲话?”钱传逸道:“我这个二嫂子有个嗜好,你是晓得的。”说罢,斜乜了眼去看陶奎林神色,见他面上波澜不兴,又接着道:“昔年在武林时,我二兄常年抱恙在床,她便与府上的侍卫厮混。现下到了秦国,秦帝素来是个不好女色的,听闻她又勾上了朝中的一个要员。”说着,两眼直视陶奎林,道:“可听过薛家?”陶奎林应道:“三秦薛氏。”钱传逸颔首道:“薛氏是西秦第一的望族。不久前,薛相病逝,他的小儿子薛云从特从边关赶回,继任相位。”说到此处,陶奎林已自参透了七八分。薛云从自来可自由出入掖庭,正值血气方刚,惯常眠花宿柳,孟葵心不过刚才二十岁年纪,生得花容月貌,向来是个不安分的。如此一来二去,只怕早做下了丑事。
钱传逸见他沉吟,知他明白了就里,道:“中山王,我曾听说你同我这个改嫁了的嫂子私交甚笃。”陶奎林怔然,立时摆手道:“太傅哪里话?”钱传逸笑道:“无妨,都是过去了。”
钱传逸去后,陶奎林便将此事说与卫茂漪。卫茂漪昔日曾随端王进过秦宫,见过这个孟皇后。当时见时,只觉一派的端庄沉稳,教人不敢仰视。心下犯疑,道:“消息是有误罢?这般的私密事,怎可教外人知晓?”陶奎林嗤笑道:“方才那个钱王七子执掌探事司,专一打探各国密事阴私。况秦人素来是不知收敛的,只道外人都不知,实则早是人尽皆知了。”见她神色仍是不信,道:“秦国九公主倾心姜如璧,只是姜家这小子好不知风月,整日躲他不及,是也不是?”卫茂漪诧然道:“我是身在端王府才知道九公主对姜御史有意,却也只知如此。”陶奎林笑道:“这个公主的风流事只怕早是传遍了列国,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说着,一只修长的手轻拂过衣襟,接着道:“这样的女子,自轻自贱,旁人自然也是轻贱她的。姜如璧如此,有何怪哉?”卫茂漪心下为九公主凌筱不平,忿然道:“我若倾心一人时,随他如何待我,心意也是不容改易的。”陶奎林扬眉,似是不曾料到,少顷道:“你可有倾心之人?”卫茂漪更是不曾想到他有此一问,登时涨红了脸。陶奎林不依不饶,将脸向前,似是要看清她,笑道:“我当真是艳羡那个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