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抬起头，眼角还挂着大颗的眼泪，她咧着嘴嘻嘻地笑着：“我没有心，怎么会醉呢？”
那笑声莫名让人听了只觉得悲凉，凌清穆第一次见这样的苏橙。
她在他面前哭过，跪过，求过，可是那双眸子里从来都只有倔强，可现在，那双含泪的眸子竟然是无助的凄凉。
凌清穆想，若是她肯真的向他示弱，或许，他会放过她的吧？
车子开回了君山别墅，那个苏橙住过三年的地方，也是清池衣冠冢所在的地方。
下了车，风一吹，苏橙的脸更红了，她连路都走不稳，鞋子也踩掉了，却还能熟悉地走过雨花石找到后院里。
凄凄梧桐响着沙沙风吹树叶声。
梧桐树下，清池的衣冠冢就静静地屹立在那儿。
苏橙垂着头，什么都不说，先把衣冠冢四周清扫了一遍，又拿起抹布跪在清池的墓碑前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拭。
凌清穆站在后方看着，许久，等苏橙头戳在墓碑上不动的时候，他将她拉了起来，才发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你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凌清穆只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想，她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可是今天那些恶毒的话，他说不出口。
跟在她的身后回到卧室，床头柜上是凌清穆的照片。
苏橙奔过去将照片捧在手里亲了又亲：“乖啊，清穆，好久没见你了，怪想的！”
她把相框抱在怀里直接蜷缩在床上自言自语：“清穆，你能不能告诉我，爱一个人到底有什么错？”
凌清穆烦躁地将领带扯了去，这女人醉了酒，问题倒是很多。
他抬手握住了苏橙的脚，才发现，她的脚底刚刚在院子里划破了，伤口处鲜血直流还扎着小石子。
凌清穆手顿了一下还是下楼去拿了医药箱。
不过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苏橙已经跪在了门口，手里举着一双拖鞋小心翼翼道：“清穆，你回来啦——”
闹哪样！
醉个酒耍起没完没了了？
“起来，上药。”凌清穆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一生的好脾气好耐心，都用在了今晚醉酒的苏橙身上。
蘸了酒精的棉签才刚碰到伤口，苏橙疼的一个激灵直接一脚踹在了凌清穆的脸上。
“不要打我！我乖，我听话！”
嘶——凌清穆揉了揉自己被踹痛的眼眶，忍无可忍，一把将苏橙拖了过来，摁着她的脚丫子就是一顿操作。
等苏橙的脚丫子被包成一团的时候，凌清穆也出了一身的汗。
作孽！
为什么要把一个醉鬼拎回来，他就应该把她丢在外面任由她自生自灭。
冲凉水澡的时候，凌清穆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墙上，他对今晚的自己很不满意，还给苏橙包扎？让她疼，让她生不如死，才是他该做的！
一年没见！
昨天他在女子监狱门口等到深夜才知道，苏橙一大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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