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已经退学三年有余的我,也在老教师身旁见识了报纸上的歼二零,我还请求他看完后把报纸送给我,我要用这些报纸做出一个特别的风筝并将其挂到我床前的墙壁上。只不过,应许之后的老教师贵人多忘事,直到他研究彩票随手抓起身边的那份报纸来计算的时候,他才想起送我报纸的事情。
“这么大的人了,还用报纸做风筝,他应该像龙当归那样努力读书,以后为国家造出真正的飞机。”跟老中医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教师的语气中总是充满了惋惜。
“人各有所长嘛,你不觉得吗?他做的风筝真的很扎实,就跟他编织的竹箩筐一样,很有卖相。”老中医觉得,我那跟竹子打了几十年交道的祖父母,可谓是名师出高徒,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只是担忧,到头来,他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老教师觉得,就算我的脑子不大好使,也不应该从事手工编织这样很可能就会被淘汰的工作。
“那竹篮打鱼呢?”老中医的反问,就像是将了他的老朋友一军。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胳膊上挂着一圈圈细绳的我,恰好提着一竹篮的河鱼出现在了两位老者身前。
为了感谢老教师的报纸,我送了一条一斤的鳙鱼给他。
“这些鱼,都是你抓的吗?你爸呢?”老教师知道我不会游泳,更不会钓鱼,他以为,这些河鱼是我父亲钓上来的。
“捞了半天,才靠着运气抓到这十几条鱼。”我实话实说,我父亲今天可没有空去钓鱼,他到村口对面的山岭上帮忙安装风力发电机去了。至于这些鱼,是我用竹篮在本村那个桥站一体的废弃了的水电站那边打捞上来的,我感觉这就跟从水井里提水是差不多的。
很快,两位老者就因为我的提醒,将话题转到了那些风力发电机上。
这些风力发电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转动起来呢?
老中医认为至少需要两个月,老教师则认为一个月就可以了。
事实上,直到四个月后,村民们才见到,二十七座组成了三个“众”字的风力发电机。
“它们会不会吹走我们村子的好运啊?”一些村民则很担忧,这些正对着他们的发电机会破坏他们村子的风水。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啊,风水轮流转嘛。”听到有村民要偷偷组队上山拆除发电机,已经跟着第二任妻子住进了县城的风水先生特意赶回来劝阻这帮冲动的同乡,他那个被“金腰带”所捆绑住的大肚子,就跟他的言语一样圆滑。
可有趣的是,成功地终止了拆除发电机行为的,并不是风水先生的苦口婆心以及村长那牢底坐穿的警告。当主张拆除发电机的几个代表人物好不容易才趁着夜色摸上山岭,并让其中的电工剪断了其中一根他所认定十分安全的电线之后,他们很快就发现,龙村也因此在一瞬间断了电,面对乌漆嘛黑的家乡,他们面面相觑,再经过两包烟的讨论时间,最后他们还是苦笑着让电工将剪断的电线给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