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昀嘴角轻扬，如玉的眸子若即若离，清清冷冷地看着不远处。
沈卿卿身后的长廊上，那身披红色大麾的少女，正被侍卫搀扶着，看上去就像是靠在他肩头，于远处乍一看，二人的姿态甚是亲近。
此时，沈卿卿只顾着装扮雪人，并未留意到后方的情形。
她见顾绍昀一直看着自己，莫名受到了鼓舞。
她两只手拢在面前，呈喇叭状，朝着顾绍昀高声喊了句。
“绍昀哥哥，你喜欢吗！”
顾绍昀蓦然回神，笑意淡淡。
没说喜欢不喜欢，只是稳步上前，将手中的伞递给沈卿卿。
“公主身娇体弱，莫要受寒了。”
沈卿卿没有接伞，而是仰着头，冲他痴痴地笑。
“我要是受寒了，你会担心吗？”
不等他回答，沈卿卿突然话锋一转。
“绍昀哥哥，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的，我虽是公主，却希望你把我当成普通女子看待。
“我们可以一块儿玩雪，你瞧，我其实很贪玩的，没有人规定，公主都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儿吧。
“绍昀哥哥，你可以待我更加亲近，毕竟，我们……阿嚏！”
她还是受凉了。
一个喷嚏，破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沈卿卿揉了揉鼻子，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
顾绍昀面露关切，“公主先去暖房里暖暖身子吧，我差人为公主煮姜茶。”
“好吧。”
她可怜兮兮地嘟着嘴，看着刚堆好的雪人，意犹未尽。
离开前，她突然想起正经事。
“绍昀哥哥，我很想和金成妹妹亲近，可她好像很抗拒我。
“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也会连带着不待见你。
“我不想绍昀哥哥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在我和金成妹妹变亲近前，你可千万别招惹她啊。
“当年远哥哥可是差点被她杀了呢，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呢。”
顾绍昀眼底清明如镜，却还是顺着沈卿卿的意思点头。
她一直没有回头看，因此并不知道后方廊檐上，两人的动作越发亲密。
……
廊檐上，沈染靠在雕花廊圆柱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瑟瑟发抖，如同溺水之人，无所依靠。
裴行蹲在她面前，面具后那双眸子满含担忧之色。
他焦急不已地倒出一粒药丸，立即将其送到她嘴边。
“公主，药，快把药服下。”即便不是头一回喂公主吃药，裴行还是忍不住手抖。
“不要吃药……苦……”沈染皱着眉头将脑袋一偏，呜咽着不肯吃药。
她两眼泪汪汪的，眼尾还泛着一抹红，一只手扼着自己的衣襟，看着非常难受。
喂不了药，裴行心急如焚。
以往公主喘病发作时，大多会以药熏压制，但今日匆忙，他身上没带药熏，只带着替代用的药丸。
奇怪的是，公主平时也会吃药丸，今日却牙关紧闭，怎么都不肯吃。
“药熏……我要药熏！”沈染很是固执，哪怕快要喘不过气，也不想服药，凶巴巴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