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原以为只有战争才会让百姓遭殃，却不想这党派之争也是这样。那牧安郡若是损失小还好说，若是伤亡惨重，房屋坍塌，朝庭却不管他们，却让这些人如何过冬？”
景仁帝也没想到，半天才叹道：“想不到她一个闺阁女子，竟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来。”
“想来是生在乡间，见惯了百姓艰辛的缘故吧。儿臣当时羞愧不已，她一个女子尚能为百姓着想，儿臣身为王爷，领着朝庭俸禄，却只想着打击政敌。”
“的确是不该，但能及时醒悟，却也为时未晚。渊儿，你在战场威名赫赫，朕一直担忧你杀心太重，会为人诟病。今日之后，朕总算是可以放下这块心病了。”
“劳父皇担忧，是儿臣不孝。”
“行了，事情既然都有了章程，咱们也快点回琼华殿去吧，免得被人看出端倪。且那魏氏能让你开窍，朕心甚慰，当去嘉奖一番才是。”
凤祁渊拱手道：“父皇，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当不得您的奖励。”
景仁帝笑骂道：“装什么装，你那嘴跟个蚌壳似的，生怕多说一句就漏了颗珍珠，今天却说了那一大串，不就是在帮她向朕讨赏吗？”
凤祁渊脸红了红，道：“儿臣堂堂八尺男儿，难不成还要贪墨一个妇人的功劳不成？”
琼华殿中，白翎一脸无辜的模样，看得满殿的人无语至极。
从来不知道，不识字居然可以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皇后接二连三地被堵回来，对白翎的不上道相当不满，当即便沉了脸：“身为皇家儿媳，连字都不认识，魏侧妃倒是好意思得紧。本宫更不知，什么时候起，不识字也能成为不认罚的理由了。”
白翎苦了脸：“皇后娘娘，臣妾不是不认罚，只是......您能不能罚点别的啊？”
眼见皇后吃瘪，淑妃笑了起来：“皇后娘娘，魏侧妃天真可爱，有些许不足也不是她的过错。让一个不识字的人抄书可太为难人了。再说，您罚她也是希望她能懂些规矩。依臣妾看，不如让她去女学，那里是世家小姐们学习之处，培养出不少名门淑女，该是能让她尽早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家媳妇的。”
皇后道：“淑妃说得轻巧，谁不知道女学的入学考试极为严苛，魏侧妃大字不识一个，却去上了女学，这让其他努力学习考试的名门闺秀如何甘心？”
淑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上官韵一眼：“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可真是伤人心啊，当初您的娘家侄女可不就是凭您一句话进的女学么？怎么到了魏侧妃这却要讲求资格了？魏侧妃，既然娘娘执意要罚你，你便认了吧，对着书抄便是，你不识字，写得丑些慢些想来也没人会在意的。”
上官韵上女学的名额怎么来的，众人其实心知肚明，但被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说还是第一次。她张口便想骂人，被上官彤用力掐了一把，才消停下来。
皇后今晚已是第二次因为个侄女被人拿到短处了，当下掐死上官韵的心都有。可眼下更棘手的是，她似乎真的得罪白翎了，可她最初的目的是想向她施恩啊。
她琢磨了一下，正打算安抚一番，却听外头小太监高声唱诺：“皇上驾到，恒王殿下驾到。”
皇后只好起身率人恭迎圣驾。
景仁帝看上去心情不错，让众人平身后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