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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光线太暗了,沈未眠的神经又一直绷着,根本没注意到地上有一颗滚落的筛子。
一脚踩上去,脚下瞬间打滑,歪斜的身体狠狠撞上大理石茶几。
“哗啦——”
酒瓶晃动,滚到地上摔得粉碎。桌面上放着的一只只高脚杯里,液体倾洒而出,一片狼藉。
谈笑声戛然而止,沈未眠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锁定在自己身上。
她本能地抬起头,向卡座最深处,被阴影笼罩的黑暗望去,与男人清冽冰寒的视线撞个正着。
惊恐地收回视线,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能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进去。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会做事吗?经理呢?让他滚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调教的人!”一个公子哥不悦地开口。
“等一下,”他身旁的同伴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拦住他,指着沈未眠说:“她好像是沈家那个女人!”
这话瞬间引起一阵骚动。
有人伸手按下开关,壁灯投洒出的暖色光晕驱散了黑暗,也让沈未眠无所遁形。
“真的是她!”陪在公子哥们身边的名媛,对沈未眠更加熟悉,一眼就认出她来。随后,目光转向陆之遥。
没人再敢说话,喧闹的包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弥漫着一股紧绷而压抑的气息。
沈未眠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男人锐利的视线打在她身上,从面庞缓慢下移,扫过她被酒水侵染得近乎透明的裙摆,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只堪堪遮掩住大腿根部的雪白长腿上。
“沈小姐是在这儿……”话恰到好处的停顿一下,然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卖身?”
话里的嘲弄不加掩饰。
包厢里的人相顾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男人对她现在是什么态度。
沈未眠蓦地脸色煞白,手指紧抓住衣裙,抿着唇,沉默不语。
“诶!”一个公子哥满怀恶意的调笑:“陆少问你话呢,你耳聋啦?”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沈未眠扯着衣服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要做什么,还要我教你吗?”陆之遥忽然有些烦躁,眼神愈发阴鸷可怖。
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狼藉的桌面:“收拾干净。”
只是收拾桌子……
沈未眠长松一口气,想要出门去拿清洁的工具。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一道如恶魔般可怕的声音:“用手捡。”
“什么!”沈未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陆之遥冷漠又充满嘲讽的脸。
“怎么,做不到?”
她的唇瓣止不住地哆嗦,不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自己!
但他无情的面容,以及周遭那一张张看好戏的脸,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尖牙刺入下唇,尖锐的痛楚镇压下那漫上喉咙的哽咽。
在他逐渐变得不耐的目光下,她缓缓蹲下,在一片口哨声中,屈辱地将那些淌着酒的碎玻璃片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