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堂亲耳聆听过唐生虎对陈春方***一事发表看法,所以对这个批示并不感到吃惊。让他吃惊的是,唐生虎居然敢白纸黑字地把自己的态度以批示的形式写下来。尽管唐生虎写得含蓄隐晦,但晓得内情的人不难悟出唐生虎的真实用意。田晓堂笑了笑,说:“唐书记对陈春方很关心嘛,批了这么长一段话。”
华世达露出一丝苦笑,说:“我并不怕他告状,就怕领导为他乱撑腰。我原以为唐书记不会为他说话的,万万没想到唐书记居然也亲自出面,作出这样的批示……”
田晓堂听出了华世达心头的郁闷和无奈,也不难想见华世达此时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他不好说什么,便换了个话题,问起纵火案:“莫局长他们查案有进展吗?”
华世达说:“没听说有什么进展。”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与莫仲乾的过节。我在戊兆当县长时,收到很多群众对莫仲乾的反映,下了决心要把他调整下来,可是庹毅极力反对,死活不同意动他,后来这事硬是没办成,莫仲乾却在心里恨死了我。所以,这个案子别指望他替你查清楚。”
田晓堂恍然道:“难怪前天李县长要把施响悄悄叫回来。”
华世达说:“这场纵火案,得等施响从省里回来后,再暗暗地去查。”
田晓堂问:“您就那么肯定,这场大火不是冲着您来的?”
华世达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没有抓住证据,还是不要乱猜疑为好。”
田晓堂说:“谨慎一些当然有必要,可不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案子怎么破?我觉得,陈春方还是……”
华世达打断他道:“我知道,他有可能干这事……不过,他指使人跑到我弟弟家去烧这把火,却未免太处心积虑了。我倒觉得,这案子是想报复世平的那伙人干的,更靠谱一些!”
田晓堂说:“您别忘了,陈春方是土生土长的戊兆人,又在戊兆工作多年,他想在戊兆干这件事,方便得很。”
华世达说:“究竟是不是他干的,我并不急于想弄清楚。反正无论哪个报复我,我都不会在乎,也不会退让。”
见华世达如此固执,田晓堂越发替他感到担心,便劝道:“陈春方的事情,总得有个了结。我看不如这样,您去找一下甘部长,想办法将陈春方调走,在别的地方给他安排个清闲岗位。”
华世达一听就火了:“我决不会迁就他。要是按你说的做了,那这次改革还有什么意义!再说,陈春方并非无辜者,他本该受到处分的,这次通过改革也只是免了他的职务,他的级别仍保留着,已经够便宜他了!”
田晓堂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很敬重华世达,却又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后果越来越难以预料,不禁暗暗替华世达捏了一把汗。
接着,华世达又谈到主楼工程,语气越发无奈。看着华世达愁容满面的样子,田晓堂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刺痛。他想起唐生虎上周六暗示让朴天成来接手主楼工程,却不愿把这件事告诉华世达。他知道,华世达肯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