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因为他的声音,他的沉静清宁,是杯她不得不喝的忘忧酒。
“好好,遵命公子。”杜淮苓吐口浊气,winner!成功过关,胜利得之不易!
“我上次学的曲子还没练熟哈,献丑献丑。”
“无妨”。
两字吐的少年大神,气场不输王者,够强大。
不多时,淙淙琴声自楼里传出,飘进雨里,随千万条珠线,一起跌落湖中。满湖的荷叶们堪堪承接,颤了颤娉婷腰肢。琴声哗然一变,嘈嘈切切,哐里哐啷,钉板凳儿了。
杜淮苓只记得前半段的曲子,所以后面的,就,是就即兴创作了,哦呵呵呵……,话说当年她也是一梁山才女来的。
少年黑琉璃的双眼,瓦数依稀不那么强了。虽然温笑一直未从脸上落下帷幕。
“重弹”,他既是当师傅,惜花什么的,当然不懂。
……。
“再弹”
“不过”
“不过”
“再弹”
……
杜淮苓双手濒临抽搐、扭曲了。屋外湖里的碧叶,被鲁莽的风雨吹得裙裾翻飞,窈窕娇模样。雨珠从圆叶上滴答滚落,纯净得宛若一掬青木年华,往后他们自是会深深懂得。
“过”
啊哈!杜淮苓激动,终于能深刻地领会当年表妹过钢琴级的痛苦了,表妹啊,你现在可还会想起我这个命运坎坷的表姐,深情地问候一句:“表姐,你在他乡还好吗?”
还好还好,还能呼出点二氧化碳。
少年望了她一眼,低首,倾心于一张桐木古琴上,琴音若松声滔滔,空谷飞羽飏起,直上九重云霄。
“舒,故人为什么要用商音去谱悲调?”杜淮苓静下心细听了会儿问。
“情不由己”,十指由于弹琴的缘故,异常修长秀美,莹白瓷玉一般,跃然于断纹琴的七丝弦间,轻拢慢捻,一出神人恍然入梦境。
很好,四个字的。据杜淮苓几年来的观察,舒十来岁的年纪,为人孤僻少语,轻微自闭,生活方式一言以蔽之,淡定。饮食起居,言行举止,尽请参照修道观戒条。
一枚很欢型的极简主义者。
杜淮苓不得不承认,年纪神马的都是浮云假象,他的一切作派,没经历一番坎坷艰辛的谁能做得到?不过话说回来, 她这货真价实的穿越人,怎么就没人说她“惊为天人”、“高深莫测”、捏?
琴音悠悠牵引她的思绪,如柳絮轻飏。
“舒,有一天你会离开这吗?”她装作漫不经心问。
“会”,少年的回答极淡极淡,轻得似乎未触及到某层纱窗。
最后一个颤音,曲毕。
杜淮苓哦了一句,却听得有些惊心,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永远安静宁雅的少年,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秘密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契机,她心里摇摇头,打住胡思乱想,还是赶紧转移话题的好。
“今天咱们要学些什么?”
“徵弦“
“好”
“舒可以出楼到我院子来吗?”临走时杜淮苓问,事实上,这才是她此行的终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