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人一齐被拉了起来。
王婆子上岸后一脚就踹开了贺氏，惊魂未定地挪到一边去破口大骂。
而段月却湿哒哒地顺着贺氏的腿往上探身，贺氏不仅蹬不掉她，所至之处她的双腿竟使不出一分力。
她就像一根水草，一旦缠上身后，就越挣还越紧，根本摆脱不得！
最终段月欺上前来，贺氏不可避免地与她面对面。
她湿黑的头发黏在脸上和颈子上，明明歪着嘴角笑着，可那唇边的一抹笑意却十分渗人。
段月幽幽道：“祖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你看，我们的命都连在一起了，我要是死了，也会爬上来找你喔。”
那呵着凉气的口吻，还真像是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找人索命、纠缠不休。
贺氏刚呛了水还心神大乱，眼下更是被段月给吓得连连叫骂。
段大伯见状，连忙就怒气横生地过来把段月扯开，将贺氏搀扶起来。
这时，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大喊：“我还没死呢！谁敢动我的阿月！”
话一出口，冷不防又是连串的咳嗽。
段月还保留着原主的情绪，心尖一颤，抬眼就循声看去。
只见夏氏艰难地撇开人群，拖着病躯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从家里跑到这塘边来，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到段月身边时连站也站不稳，扑倒在地，一把搂段月在坏便失声痛哭。
这场面难免不让人伤感。
段月愣了一会儿，才生涩地拍拍夏氏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
夏氏瞪着一双泪眼扫视众人，道：“你们凭什么将我女儿沉塘！凭什么！”
要是夏氏的爹、段月的外公还在的话，在这乡里肯定说得上话。
夏老先生曾是乡里唯一的教书先生，教育过乡里的好几代人。
就连段月的爹段云霄也是他的学生。
可惜几年前病死了，现在他的女儿也病殃殃的，乡长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落井下石。
王婆子指着段月便出声道：“她祖母把她嫁给我王家做媳妇了，彩礼钱都收了，可她实在太可恶，竟然将我儿子、她夫婿打成重伤！”
夏氏喘了两口气，看着贺氏，失望透顶，她道：“婚姻大事，自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更无媒人上门说亲，空口白牙就想毁我家阿月清白，简直当天诛地灭！”
王婆子来气道：“你问问你家婆婆，是不是收了我的彩礼钱！”
夏氏气得狠了，喘息道：“我才是阿月的娘！我还没咽气，你们就当我死了吗！”
段月连忙顺着夏氏的后背，道：“我和我娘全都不知情，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是因为我祖母拿了钱什么都没说，我要是早知道要给黎喜顺做媳妇，肯定就不那么对他了。”
说着她就瞥了一眼边上的贺氏，又道：“王婆婆，冤有头债有主，谁收了你的钱，你找谁去呗。”
王婆子恶狠狠地瞪向狼狈的贺氏，贺氏朝段月啐了一口道：“疯丫头你说什么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