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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卧在踏上,看到他的脸时,我的心多跳了一拍。
他真好看,没有半点儿荣华富贵里养出来的奢靡气,相反,他像一株安静的植物,像我日日相伴的那些药材,清瘦、俊气,散发着一股清苦的芬芳。
我带着斗笠,长长的纱遮住了我的面容,我小步走上前去,轻声开了口。
父亲斥责我的僭越,太子却温和地笑了。
「无妨。」
他伸出手腕给我,我搭上去,他用清明如水的眼神看向我,幸好垂纱遮住了我的脸,不然他一定会看到我的脸红了。
「不是弱症…… 是热毒。」我小声道,「所以不该补,而是该疏。」
「荒唐!」父亲大声道。
我初出茅庐,未免太没有分寸了,这句话说出来,直接相当于宣告之前的这么多年里,太医院的各位老人家全都判断失误。
「沈院首,无妨的。」太子看向我,他的眼角天生有个弧度,因此看谁都像是带笑,「那你会开方子么?」
「我…… 可以试试。」
我回家,翻了一夜医书,斟酌了许多个时辰,最终写出了一张药方。
配好的药材被送入东宫,每日熬煮。七日之后,太子多年来的咳疾就这样治愈了。
太子向我父亲询问,这个小医童是谁。
「请太子殿下恕臣之前没有说明。」父亲的鬓角带着汗,「那其实…… 是小女。」
太子殿下要迎娶太医院之首的女儿为太子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我去药铺取药时听到了,心突突地多跳了一拍,连忙飞奔回家。
府内已是喜气洋洋,大夫人笑眯眯地把一支金步摇簪到沈成云的头上。
「京城那么多闺秀想嫁给太子,害得相思病都犯了也想不成,还是我们云儿有福气。」
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我站在原地,夏日的风带着暖意吹过我的衣袖,我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沈成云回头看向我,皱了皱眉头。
「瞧那丫头傻呆呆的样子,大喜的日子,当真是晦气。」
我张了张嘴,喉咙很干,发出的三个字像是泣血。
「…… 那是我。」
「什么?」
沈成云没有听清。
「那是我!」
我放大了声音。
沈成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爹和大夫人的脸色也变了。
爹走过来,扬手给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
大夫人则对着下人们烦躁地挥了挥帕子:「你们先下去。」
屋里只剩下了我们四个,爹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
我抬头看着爹,轻轻张口:「爹,你若是真问心无愧,就看着我的眼睛说——太子来娶你女儿,和究竟是谁治愈了他咳疾这件事没关系。」
爹错开了我的目光。
但只是短短的片刻。
片刻后,他回头直视我的眼睛。
「当然有关系。」
爹走到沈成云身边,慈爱地将手掌放在沈成云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