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凡盯着满是裸 体的屏幕说:“赵冲你怎么说话呢,又不是我刚进来。”
我知道他们是在嘲笑我,嫌弃我是穷地方来的。从那以后我每次回去都会先在水房洗澡洗衣服。即便是这样还是会受到他们的鄙夷的白眼。还好有一个人不嫌弃我,孙圣没有和他们一样用嫌弃的目光看我,他沉默寡言,也许是他不屑搭理我们,但还是让我感到一丝欣慰。他无时无刻都在锻炼,肌肉线条在他身上崩裂,汗液在古铜色的皮肤上肆意流淌。
军训打工我在这两件事情之间应接不暇,虽然大学生活经历了一月有余,但我还是没能交到一个朋友,哪怕是狐朋狗友。
军训的最后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军训完打工。回寝室的路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天已经黑了,路灯下的局面很灰暗,但我还是认出了他的背影,是孙圣。
他跟着好几个人身后,边上还有两个个人拿着他的肩膀。往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走,一会就不见了人影。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跟了上去,在山坡脚下,我站住了。内心激烈挣扎,孙圣在上面肯定是在挨打,我上去了毫无疑问也逃不了一顿打。但是,孙圣是在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嫌弃我的人,军训别人都不愿意站我身边,孙圣站在了那里。虽然他不曾跟我说过话,但他也没有刻意回避过我,我从内心还是感激他的,就是他的沉默寡言让我感觉自己的存在并没有遭到所有人的嫌弃。
我走了上去,沿着青灰色的石砖走了上去,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树林,风吹过林子发出唰唰的声响。
刚走了两步,我听到上面传来一阵愤怒的喊骂,加快步子跑了上去,看到半山腰站着一个人,应该是放哨的,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他撇了我一眼也没拦着我,走到山顶,我看到山顶的水泥台子上面,孙圣用双手护着头倒在地上,星星点点的拳脚洒落在他的身上,那些人边打还边骂:“让你他娘的牛逼,还横啊,高中横,大学还他妈的不会说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哑巴。”
暑假经历了那么多,在看到这种场景心中也不是那么惊讶恐惧了。我想如果再跑下去找保安肯定来不及了,心想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保安来了,快跑啊!”
那一群人以为是放哨的人喊的,向着另一边的路口跑了下去,我赶紧跑过去扶起来孙圣,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和脚印,对我说了一声谢谢,让我不用扶着他,我让他去东门包扎一下,他拒绝了说这点小伤不碍事。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跟他说话,沉默寡言的他总算是给我说了句话,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王都,他说他叫孙圣。
到了寝室我一如既往的洗澡,不同以往的是他也拿着盆跟我一起走进了水房,开学一个月了晚上的风已经开始凉了,学校又建在半山腰,打出来的水更是冰凉透骨,孙圣打满了一盆水直接从头上浇了下来,看到他身上的淤青,让我不禁想起以前的我,被我父亲打的浑身淤青。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了恨,不知道他自己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酗酒赌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拿起湿了水的毛巾在身上擦了擦,真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