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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的人,就会带上什么地方的口音。这一点,除非经过极其苛刻的训练,否则几乎是跟随一生的特征。
更何况,根据常宁的描述,她的母亲就是一个乡野之人,一辈子就没离开过乡下。
怎么可能改变自己的口音?
比起相信常宁的母亲改了乡音,还不如相信——这个母亲,不是常宁的母亲。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电话号码就不是常家父母的。
换句话说,连储给了她一个假的电话号码。
展芸缓缓挂了电话,脸色郁郁。
连储,再一次欺骗了她。
自从她在院子发现了那个血人之后,连储一次两次地,欺骗自己。
为什么?
光是想到枕边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进行欺骗,展芸就感到毛骨悚然。
甚至现在想起连储,都觉得陌生无比。
连储到底想要掩盖什么?
面对空无一人的屋子,展芸对着墙壁缓缓道:“连储,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二天的餐桌上,面对展芸的质问,连储静静放下了饭勺。
连储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漏洞:“展芸,我只是让你开心。”
对于口音这件事,是他的疏忽。
毕竟,他也想不到,展芸会对常宁的家乡话这样熟悉。
当时找到的那个河南人,他也确实是在林州找的。但谁想得到,这人是从河南洛阳迁徙过去的?
连储这番说辞,来来回回,已经说了很多次。
展芸甚至觉得自己都发不出火了,只觉得好笑:“为了让我开心,所以找人假扮常宁的父母,逗我开心?”
连储抿着嘴,半天才道:“你已经闷闷不乐很久,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常宁父母的联系方式给我?”展芸揪着衣服,指甲戳得手心都在发疼。
“我朋友意外身亡我见不到最后一面,现在,我不过恳求你,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对她的父母安慰几句,也很过分吗?”
“连储,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空调发出的声响。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连储才回答道:“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不能。”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展芸更觉得好笑。
连储犹豫了片刻,道:“展芸,有些事情,我并不想让你知道。”
“那你觉得,一次次发现你骗我,会让我更开心吗?”
面对展芸的质问,连储无言以对。
静默了半天,连储才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他站在展芸面前,低下头看着轮椅里的她,想了想,才道:“展芸,有时候无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一刻,展芸看着连储的眼睛,忽然有种想夺门而逃的冲动。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没有哪一次比这一刻更强烈地觉得,连储陌生得可怕,那种陌生,是让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