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年,这个时期,严党支持的景王还没死,清流一脉在裕王的掩护下,正艰难求生。未来几十年,大明朝都将处在清流一脉的统治之中,找关系,就必须找清流。”
于可远暗暗点头,觉得这是个正确方向。虽然以如今的身份,清流根本不会搭理他,但清流最是自恃清高,对人才极其看重,又自诩理学与心学的门生。
只要在院试或乡试中考个好名次,在清流一脉官员治下干出实事,再写几篇治世的好文章,自然有人来找自己。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明朝科举必须备有保人,具有保结。
保人要么是本县的廪生,要么是本县的学官。
廪生就是已中的秀才。
于可远在远亲近邻之间已是臭名昭著,谁会为这样一个人作保?就算作保,太穷恐怕也读不起书,赶不起考。
“作保的话,如果能和林家大哥搞好关系,应该能行。但读书所需的一应费用,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于可远暗暗思忖。
他现在已经十四,参加科举考试虽然没有年龄限制,但年龄越小,在官场上就越吃香。
所以,最理想的情况是明年二月参加县试,四月参加府试,六月参加院试,院试通过成为廪生,以廪生入国子监直接入官场。不过明成祖之后,监生直接做官的机会越来越少,若此路不通,直接参与乡试,成为举人也是一样的。
举人之后就是会试和殿试,这两关一过,三年科举,以进士身份入朝为官,刚好是严党倒台的关键时期,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也就能平步青云了。
“保人和钱要双手齐抓,时间不等人啊......”
于可远从厨房出来,看到阿母和阿囡正在嘀咕着什么。
“阿母,你脸上的伤......”
邓氏听见于可远的关心,不仅没有感动,反倒是一脸痛心哀切,“快好了。”
前身打的,实在不是人!
“家里有药吗?”
“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邓氏抿着唇犹豫了好半晌,才道:“可远,现在什么情况你都清楚,在家混不到出路,你大哥的婚事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结成这门亲,好好待人家姑娘,不要再理会那群狐朋狗友。阿母不指望你什么,只求你能安稳度日,有个好出路。”
“咱家祖上也是读书人,当入赘女婿,这种事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吗?父亲在世就时常悔恨这门亲事,有辱家门风气,大哥已经走了,这门亲也该就此作罢。”于可远向邓氏露了个笑容,说道:“林家有喜事,天已大亮了,一会阿母要带阿囡赴宴吧?昨天在林家吃醉了酒,险些大闹一场,今天我也该去给林大哥赔个不是。”
“你还要去林家?”邓氏有些担心。
“阿母放心,我不会闹事的。之前在私塾犯了错,先生将我驱赶出来,但咱家毕竟是真金白银交进去了,我去求求林大哥,有他帮忙,我也好回私塾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