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林轻浅顿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回头望大厅看去。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周昭老老实实地站在周德昌身边。
头顶上的水晶灯明亮，把他的影子缩在脚底。
她虽然不懂什么鬼神之术，却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胡说什么呢？周昭分明是个大活人啊。”
“虽然从小他的品行就不怎么样，我跟他接触不多，但活的死的我还看得出来。”
面对林轻浅的质疑，沈游笑而不答。
只是转过头看向了林家的大门口。
隔着十几米，站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怨气冲天地看着大厅的方向，正是昨天上门的那只新鬼。
也就沈游能看见，它跟里面站着的周昭，长得一模一样……
*
宴会结束之后，“周昭”就跟着周德昌一起回了家。
还在车上，周德昌看到自家儿子不言不语的，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昭，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挺爱说话的吗，怎么昨天睡了一觉起来，就这么沉默寡言了？”
“周昭”闻言，始终垂着脑袋不说话。
周德昌喝了两杯，情绪也比较亢奋，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也不顾他脸上厌恶的表情，自顾自地唠叨起来。
“还在想前天晚上的事儿呢？”
这回，“周昭”终于有了点反应，身子骨震了震。
见他有了回应，周德昌哈哈一笑，喷着酒气说道：“傻儿子，你啊，就老老实实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有爸在，保管给你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我还能让我自己的亲儿子蹲监狱去不成？”
“你弄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无非是条人命而已，那条人命也不值钱。”
“老爹我花了三十来万就搞定了，现在你手上干干净净的，连点儿灰都没沾上哈哈。”
周德昌自己说得不亦乐乎，没注意到身边的“周昭”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翻涌出阴冷的浪潮，开口道：“这么说来，我以后该吃吃该睡睡，在学校照常欺负同学顶撞老师，毕业之后你送我出国留学，几年之后回来，继承公司。”
“人前，我是子承父业天之骄子；人后，我是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对吧？”
前排的司机听到他这番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可是鉴于身份原因，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开车。
而喝多了的周德昌也没觉得他这番话有什么问题，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当然啦，我周德昌的儿子，想干嘛干嘛，想欺负谁欺负谁。”
“你们学校那些同学……嗝……跟咱们不是一个阶层的，欺负他们是给他们面子，大不了老爹帮你给钱嘛……”
说着，周德昌酒意上了头，睡了过去。
他也没注意到，这时候车里冷了好几度，司机甚至忍不住把空调开高了点儿。
一边开着，一边嘟囔道：“这六月的天，怎么玻璃上还起霜了，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