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眼睛痛、头痛得受不了丨……都痛瞎了,还日日夜夜痛……什么药都压不住,我怕眼睛活活痛烂掉……”
74岁的陆春玉带着惶恐诉说,几句不连贯的话又让他的脑袋一阵剧痛、眩晕,他嘴里轻声呻吟着,继而牵起一阵恶心。
一旁的女儿见状忙扶起老爸,走到靠墙的水槽边,一边用手抚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因为受尽病痛折磨的父亲几乎没进食,他只呕出一些清水。
精密仪器下,黄旭发现,老人的右眼对光线丝毫没有感受力,红色的虹膜上,布满新生长的枝枝叉叉的血管。这些血管就像燃烧一切的“大火”,拉扯着瞳孔变形扩大,进而生生把整个眼球毁损。
老人的前房角粘闭了丨这使房水流出的通路阻塞,导致眼压越来越高。果然,老陆的眼压高达69!而正常眼压的范围为10~21mmHg。
过高的眼压往往伴有严重的恶心、呕吐,让人痛不欲生,不敢见光,度日如年……
“这眼病叫新生血管性青光眼,是糖尿病使视网膜发生了病
变。它是一种最难治的青光眼,一般的药物很难控制……”黄院长一边记录着病历,一边解释。
“对啊,我们看了一年的病,做检查,打吊针,滴眼药……用过许多药,就是不管用……”老人的儿子50岁左右,眼神透着一丝忧急。
“理论上有三种治疗方案——第一种是往眼睛里打药,把新生血管退缩掉,过一周行抗青光眼手术,保他眼球。另有两种传统治疗方法,一种是冷冻……”
“黄院长,您讲的我大多能听懂。那些名头很响的,两三分钟看一个病人,哪有心思对我们说这么多。我们信得过您,您就给我爸用第一种方案吧。”
斯文有礼的儿子没商量直接认可黄院长,是因为看过的专家说,冷冻手术作用微小,实在没法只有搞除眼球。
一听到剜掉眼睛,深深的恐惧就攫住了老人的心,剧痛进展成难受的绝望。夜间更难挨,有时凌晨从梦中疼醒,哼哼唧唧,或发出呕吐声,刺耳的声音都能穿透玻璃……
这样持续了一个月,直到他来岱江参加会议,与他相邻而坐的同侪,看他颓唐的模样,关心询问,听说是眼睛难治的疾病,便指点他去五官科医院找黄旭。
“去年我医治了一例相似的,正是用这种方法,保住了阿婆的眼睛外观——只是由于视神经萎缩,视力丧失,那就回天无力了。”黄院长如实地解释,他对制服那个由中央静脉缺血阻塞引发的病例,怀有成就感。
“医生,那您赶快给我用药呀丨”老陆迫不及待地催。
“要是早些来,有一点视力……”黄院长开好住院单,对旁边的护士说:“先做好术前准备,等药送来,进手术室,适当放些房水,再给玻璃腔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