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燃把伞和手电都交给顾意，俯身将李桂花背起来，大步往前走。
顾意照着路，给他撑着伞，几乎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河湾镇的卫生院是个两层小楼，科室少的可怜，医生们已经下班，只有值班的护士在，听着收音机看着书。
这时候收音机也是不常见的，这台一看便知是医院公共财物。
许燃抱着李桂花进去，喊了护士一声，直接放到隔间的检查室。
护士看到来人是警察，不敢怠慢，进去前拿了根水银温度计递给顾意，“量量。”
顾意冷的嘴唇苍白，面色又有些发红，明显是发烧的样子。
她将温度计夹在腋下，看向许燃，“警察同志，今天多谢你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许燃那个时候在树林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顾意不敢耽搁。
“不急。”许燃解着警服外套的扣子，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等护士出来我再走。”
顾意倒没忸怩矫情，拢着衣服坐在木制的长凳上缩成一团，冷的牙齿打颤。
护士很快出来说明情况，李桂花发烧了，背上的伤有些发炎，打了退烧针，喂了消炎药，今晚上留下再观察一下，免得高烧反复。
顾意是三十八度七，护士也让她进去打退烧针。
“多少钱？”
“十六。”药品稀缺，消炎药贵。
差不多顾意刷一个月盘子的钱。
顾意向护士要了纸笔，护士开始还迷迷瞪瞪，不知道她要纸干什么，一看到她开头写的两个字“欠条”，顿时清醒，“同志，我们这里不……”
“欠条给我吧。”许燃从钱夹子里拿出几张票子搁在桌上。
“警察同志，你叫什么？”
“许燃。允许的许，燃烧的燃。”
顾意写了两份，最后落下自己的名字，找护士要了印泥按上手印，把一张交给许燃，“谢谢，钱我会还给你的。”
许燃瞥了眼右下角字体娟秀的落款，拿起笔在欠条上写了两个地址，和顾意手中的一换，“这是我的地址，还钱的话可以来这两个地方找我。”
顾意默念一遍，一个是河安县公安局，一个是具体地址，应该是他住的地方。
事情结束，许燃拿了伞离开，等他出了门她才想起来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连忙冲着门外喊，“许燃同志，你的衣服！”
“你拿着吧！”许燃头也不回。
雨下了一夜，快天亮时才停。
李桂花早上五点多就醒了，这是往常她起床做饭的点，醒来发现在自己在卫生院，身上还盖着件警服。
顾意昨夜守到很晚，才眯了一会儿就被叫醒。
她把昨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一听药费也是警察同志付的，李桂花同志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一定要好好挣钱，把钱还给警察同志。”
走回河口村，顾意拿着剪刀回顾家收拾东西，李桂花面容愁苦，他们娘仨要分出去怎么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