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乾冷笑道:“既没有……那您老又如何知道,我就一定会成千古罪人?总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三清眉头皱起,却未曾发怒。
“五十年来,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的,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你母亲,张琳,你看看,结局呢?”
白乾虽生性凉薄,但却容不得别人侮辱父母朋友,更是听不得有人说母亲一点的不是。
此刻被老人的话一激,顿时心情大恶,遂大骂道:
“你他娘的臭道士,不好好窝在崇山,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装什么仙人?”
老人愕然,万万没预料到这小子竟然是这种反应。
没等他解释,怒火中烧的太子殿下又开口道:
“来来来,你告诉本王,什么是国,什么是君?仅凭自己的片面之见,就来此处威胁质问我。那岂不是天下人都能对我白家之事指手画脚?”
“道门之人对修行之事是有些见解这不假,但你就算是十二境,就算是天藏境又如何?”
“尔等天天深居于山上,知晓山下百姓如何生活?知晓皇家如何治天下?知晓大小官制如何运作?”
白乾愤怒地指着天上:“你即有如此家国胸怀,何不帮大洛百姓斩了这因果?”
“莫不也是和佛门那个老家伙一样,就是怕自己不得好死?”
“你抬头看看,蜀洛因果早已断裂,老子亲手斩的,你该知道身负国运之人强行斩因果是何种结局?”
“我告诉你,普天之下,除了白川,没有人有资格提我母亲,质问我为何不坐那把椅子。”
“天藏又如何?你若还是喋喋不休,他日我就算是死,也必先断了你崇山香火,山上道士全都给老子滚下山来种田。”
几语作罢,太子殿下的怒气终是消散些许。
膳房门口。
小童一脸呆滞地听着白乾大骂师祖,手中的柴火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在他心里,师父的形象极为高大,却也从来未见师父敢与师祖如此顶嘴,眼前这个白发大哥哥竟然做了师父都不敢做的事,绝对是个神人。
三清听见童的惊叹声,立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童惊觉不对,迅速捡起地上的柴火,嘟囔着朝屋内走去。
“您怎么比师父还要面子。”
插曲过后,老人的脸色已没了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在此之前,他推演过无数种结果。
大都是白乾改前非,立马回到大洛,好好参与政事,最后登基称帝,好延续他崇山的香火。
以其母亲为说辞,也不过是刺激刺激他,想让他以母亲为鉴,不要行逆天之事。
然而,当他抬头看着干干净净、毫无大洛气运掺杂的西蜀国运,便瞬间了然一切,原来那日才崇山上看到的一切,竟是白乾所致。
他低声道:
“天地、国家气运,始于帝王亦将终于帝王,任何人不可主动使用武力影响天命运作,若执意如此,将受天道谴责,而身为皇家之人,天谴的后果便是永生不得登帝位,且五识具丧、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