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罗云意稳了稳心神,“想必祖母定然是知道佛语中‘大彻大悟’这一说的。”她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往日里,孙儿行事委实太过高傲自满,只因孙儿觉得,自己身为罗府的嫡女,自然要身份高贵,要有做嫡女的气派,却不知,正是如此才会害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平日里不懂收敛,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会引得罗云萱怀恨在心被她推入水中?而她自己却还不知道收敛,以至于到最后竟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次落水,孙儿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冰冷的湖水将我重重淹没,那时候我真是觉得,原来生命不过如此脆弱,连蝼蚁都尚且不如。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这就说明,我命不该绝,大抵也是经此一难,孙儿竟觉得是菩萨开恩特地不收孙儿,这才放了孙儿回到了这俗世间。”
说道这里,罗云意轻轻一笑,她指着老夫人手中拿着的经书说,“这便就是祖母奇怪的了,为何孙儿如今会破天荒的抄经书就是这个缘由,如今孙儿能安然无恙的侍奉在祖母左右,便是天大的福分,这福分是上天赐予我的,我自然要诚心诚意的去回报上天。”
“只是……”说道这里,罗云意话音一转,眸光中闪过一抹狠厉,“若不是出了这次的事情我必是不知道的,我堂堂罗府的嫡女竟能招一个奴才的记恨,非得置我于死地不可!这必定是我平日里太过粗心,为人又太过自傲的缘故。”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以,孙儿深深懂得了,为人谨慎谦逊之理,”罗云意拉着老夫人的手说道,“孙儿经过此次性情大变,其中曲折也就只有敢说与祖母听了,因为我知道,祖母定然是明白孙儿的心情的,只望祖母还不要怪孙儿的性情突变才好。”
罗云意所说的奴才,自然是指当初在水下使坏的那个奴才,当时罗云意被救上来之后,在养病期间曾对老夫人说过一次,说是有人要害她,这些老夫人是知道的。
今日罗云意再将她落水的事情这么一说,看似是在回忆,实则却在老夫人的心底留下了痕迹。
果然,老夫人听罢后久久没有言语,良久,方才眯着说道,“什么招奴才的记恨!这些不过都是哄旁人的话罢了,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指使,一个奴才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谋害主子!”
老夫人的话看似淡然,却自由一股凌冽在里面,罗云意垂了眼眸,她知道,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起作用了,只有让祖母自己察觉到她的落水并非表面这般简单了,才会命人彻查,而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你且放心,这次的事情祖母必定会给你一个说法,我就不信,这罗府什么时候还出了这样谋害主子的贱人来!”老夫人拍着罗云意的手,安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