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暮悲凉一笑，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蚀骨的绝望。他扶着桌面，粗喘着气，眼角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滑落。
只是莫少枫冷眼看着他，心中无一丝同情。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太迟了。
心中的痛苦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沈朝暮险些站不稳。
阿晚，阿晚……
她死前受到所有的侮辱与痛苦，都是来自他。
他的阿晚，从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何曾做过跪求别人的事情？
她自小便怕冷，怕疼，更怕失了傲骨。
可是她为了救他，竟心甘情愿做到如此地步。
做这些事(情qíng)的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很委屈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外出的两年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是难以入眠，整夜整夜睁着眼睛，脑海里全是她的模样。
那时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他要重新爬起来，然后回去衡川，折磨她，羞辱她。
可惜他却没有想过，那时候的她，在苏家苦苦挣扎，拖着为了他断了的左腿，咬牙等他回来。
这一生，终是他负了她。
沈朝暮低声笑起来，眼泪滴滴掉落。他很少掉泪，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为了她。
“她真的不在这里吗……”沈朝暮带着最后一丝幻想，痴痴地看向莫少枫，“她还活着，对不对？你一定是害怕我伤害她，才把她藏了起来……”
莫少枫背过身去，耐心最终被磨尽，“想来沈少爷怕担责任，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我最后说一次，慕晚不在这里，她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逼bī)bī)死的。”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沈朝暮见莫少枫满脸冷然，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幻灭。
莫少枫愣愣睨了沈朝暮一眼，随机转身离开，“龙一，送客！”
候在门外的龙一立即应声而入，恭敬地对沈朝暮道：“沈少爷，请！”
沈朝暮看了眼冷着脸离开的莫少枫，最终收回视线，失神地跟着龙一，出了莫府。
他宛如被抽了灵魂一般，麻木地走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