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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琮看着她这幅不晓得是鸳鸯还是野鸭子的画忍了一会儿,问:“不是有他们等着给你出主意?”
“可是我就想你题啊。”
“题什么?”
寇眉生咬着笔考虑了下,调笑道:“把我的小字昭昭加进去,并且体现出我是个有才华的人就成!”
连琮默了默,一副建议她再斟酌的样子说:“非要写?”
她托着半边脸颔首,彼时尚不知这是个十分勉为其难的要求,比让人大冬天起夜还难。
于是,连琮很努力地思索了一瞬,出于一种被迫的状态,慢悠悠写下了八个字,这八个字就是他如今画上所题的那句,每个字笔走龙蛇,远胜过两只野鸭子。
因着他那八个字,整幅画生生给了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夫子望着画都快哭了,勉强认为她通过考试。
寇眉生确定这幅画绝不是她的原作,因为她那幅画早就在火烧芳菲宫的时候一并烧得渣都没了。那么,眼下狗皇帝为什么在此刻临摹她的画,还是那一幅奇丑无比的画?
总不可能是一时兴之所至,便是兴之所至,也不该用她的画。
“怎么不说话?”见她不语,连琮问道。
气氛微妙。
寇眉生晃了晃神,坦然地说:“奴婢对丹青知之甚少,孤陋寡闻并没有鉴赏的眼光,只觉得这画让人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连琮意味深长地瞧着她,勾着嘴角笑了笑,追了一句,“你真这样想?倒与朕不谋而合了。”
这什么野路子?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寇眉生定格瞬间,掂量着他这句话,随即舔了舔嘴角,一副傻呵呵跟着笑的模样:“只要是陛下亲笔的画,哪有不好的呢。”
合个鬼。他是当了皇帝,没人管得着释放出天性了?
连琮捏着笔的手指一紧,眼神泛起些许灼烈,似乎有人扼住了喉咙,有种久违的窒息的感觉。
她舔嘴角的动作,是八公主曾经的习惯之一。
他重又提笔,转身继续作画,宽大的袍袖擦着桌沿,随落笔的动作在风中轻轻飘曳,但他目光专注,始终凝视画卷上,不曾理会。
越来越会装了。
如果之前几次碰面,他只是因为她的长相有一些疑惑,那么今日这一出,寇眉生差不多可以认为他多半是在试探她了,她不信他是怀念往日,心有戚戚。
暮色渐起,寂静间,树动花摇。
半晌,连琮忽然侧过头来,瞥向她道:“余下还欠一笔,你帮朕添了吧。”
“奴婢不会画画,”寇眉生刚说完这句,见他眉梢轻轻扬了下,紧跟着补充道,“倘若陛下不嫌弃毁了佳作,奴婢就试试。”
她本来想着静静当个嗑瓜子看戏的群众,日后欣赏他跟他叔慢慢窝里斗遭天谴就得了,谁知他不甘寂寞,还要揪着她这个“死人”不放,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他这牛鬼蛇神?
寇眉生上前一步,站到旁边,从他手中接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