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抬头，一双凤眸狭长且深沉，锐利看过去——
书房里根本没其他人，白音音也依然哭得楚楚可怜。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红红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激动得语速都变快了，“老公，你是后悔了吗？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听话的。”
她伸手就要拿回离婚协议。
顾言淮冷冷瞥她一眼，避开她的触碰，握好笔，再次准备签字。然鹅，那道声音又来了——
【眼瞎就算了，签个名字都那么慢，手也算废了，剁了吧。】
【又专制又蛮横，除了样子一无所有。哦，还有钱，那又怎么样，老娘不会赚吗？和这乌龟王八蛋待多一秒，老娘都得短命十分钟。】
“闭嘴！”
顾言淮忍无可忍，怒喝出声。
他的眼底如卷了寒风，愤怒抬头，看到的却是白音音疑惑的小脸，“老公，怎么了？我没说话啊？”
她眼里有浓浓的担忧，那道声音却在继续——
【这男人连听力也有问题吗？废了废了，我才看不上这种货色。】
【等老娘离婚了，立刻找十个八个小鲜肉~一个男人会让你牵肠挂肚，十个男人就会让你很快乐哦~】
【草，瞪着我干嘛？我脸上有米粒？】
顾言淮一直紧紧盯着白音音，想知道声音从何而来，却发现她真的没说话，还伸手摸了摸脸。
活见鬼了！
这是她的心声？
还是幻听？
他的心里有惊涛骇浪，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但那道声音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说越过分，听得他胸腔都几乎气炸了。
这女人表里不一，不但要找十个八个小鲜肉，还要帮对家碾死他？
“啪——”
明明强忍着怒气，手中的笔还是被他折断了。
他一身萧杀，眼底溢满薄怒，嗓音都凉透了，“你很舍不得离婚？”
那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刺穿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千刀万剐。
白音音懵了懵，看看变成了两截的钢笔又看看他阴沉的俊脸，有点儿背脊发毛。
一个月前，她醒来就发觉自己穿书了，还变成了宠文里的大反派渣男老婆。
在原书里，顾言淮阴险狠辣，冷血无情，很不待见这个老婆，因为他的关系，间接导致这个老婆受尽委屈，不得好死。
按原剧情，顾言淮应该是很想离婚的，她也莫名不待见这个男人。
这才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密谋离婚，现在都快签字了，怎么……
他的情绪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终于可以甩开老婆了，开心得要……折断钢笔庆祝庆祝？
她琢磨一番，就当顾言淮是心情好随口一问，便保持着人设，可怜巴巴地重重点头，“嗯。”
【舍不得个屁！大猪蹄子！】
顾言淮眯了眯冷冽的眸，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攥得煞白，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半晌，冷笑道：“那不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