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眼睛，用力咬向舌下压着的毒药。
落雪阁。
苏永年等来净事房前来复命的小太监，打开他奉上的木盒瞧了瞧，并无问题。可他越想越觉得宁玉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走进竹屋，看见太子手中拿着的画卷，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这这......”
苏永年大吃一惊。
“殿下，阿玉小姐落难十年，这画像是您凭着记忆所画，那宁玉，怎会和这画像所差无几？”
萧长临眼中闪过阴霾。
画中女子容貌清丽，不过十三四岁，宽大袖摆中隐隐露出的袖箭，是他亲自做出来给她防身的，却没什么用，还是没能护住他的阿玉。
至于那个奴才......
见他抬眸，苏永年躬身奉上托盘。托盘正中央的木盒细长细长的，一看便能猜到里头有什么。
寻常这等腌臜之物，自然不会拿到太子居所来。
但宁玉是不同的。
苏永年打开盖子：“这是宁玉的命根子，老奴看过并无问题，殿下何苦要亲自查验......”
萧长临看着那染血之物，下意识感到厌恶。
“够了，拿出去。”
“是。”
太子略有些阴鸷的面色，令苏永年心中犯怵，忍不住同情起那宁玉来。
太子殿下是不会容忍有男子长得像阿玉姑娘的。
这是宁玉的福，也是她的祸。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奴才宁玉，前来侍奉殿下。”
萧长临掀起眼帘。
宁玉的情况很不好，因此并未察觉到屋内冷寒的气氛。
她步伐虚浮，似乎因净身吃了很多苦头，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乌黑长发也被冷汗浸湿，散下几缕贴在脸上，更衬得面色苍白如纸。
脆弱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萧长临墨色的双眸凝固了，似要将她洞穿。
柔弱如女子的宁玉，几乎和画卷中阿玉的模样重合，仿佛阿玉长大了，便该是她这副模样。
他并未亲眼看见宁玉净身。
如果，那木盒里的东西是假的呢？
不合时宜的想法一旦冒出，就无法抑制。
眼底暗色涌动。
萧长临直勾勾看着她，明知荒唐，却无法挪动目光。
宁玉察觉到太子的目光，陡然清醒过来。
他坐在塌边，长腿随意踩着榻沿。
湛黑如墨的眼眸中，却翻涌着某种浓烈到让她难以承受的情绪。
宁玉被他看得心头发麻，下意识感到不安，停住了步子。
太子盯着她，“近前来。”
宁玉心中一颤。
几乎是挪着步子，刚在榻前站定，手腕上忽然一股大力，她猝不及防跌进太子怀里。
萧长临抬手，拔下她束发的木簪，墨发瞬间倾泻而下，披散如云。
宁玉浑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三千青丝披散，容颜倾城，只是身前的平坦，会让所有人以为她只是个格外俊秀斯文的男子罢了。
萧长临语气危险，“宁玉，你真是男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