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爸,这间屋子本来是大姐姐睡的……”一直不说话的楮知妍突然开口了,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楮知忆,迟疑道,“是不是……”
楮知月轻蔑地断言:“肯定是她,刚刚来咱们家就叫了贼人来家里窃物。我看她就是想偷家里的东西回乡下去。”
话音一落,楮知妍和杜月兰脸色同时一变,心里齐骂蠢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能生生往窃物上扯。
好在楮知月是蠢,但楮知良不蠢,立刻明白楮知妍的意思,脸色十分不愉地看向楮知忆:“知忆,你说说,怎么回事?”
此时楮知忆生平第一次觉得黄叔保睿智,黄叔保虽然不懂断案,可是他清楚自己能耐,从不妄下定论,总会虚心请教,一遍遍确认,所以这几年来麓山少有冤案。
但眼前这位管着凤歧城学问的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却如此刚愎自用,只会谴责不求真相,简直可笑。
楮知忆看向楮正良,眸光清冷,十分有条理地回话:“阿爸,我下午四点十分到顾公馆,一直同夫人说话直到父亲回家,中间连洗手间都不曾用过。父亲回家后至就寝,我都在父亲眼皮底下。若要深夜会友,何时通知?”
她的眼神和声音带着干脆的疏远,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利落。仿佛让人置身古时的公堂,冷的让人心中生畏。
楮正良与她对视,仿佛自己是一个断错案的昏官,心里莫名的发虚。今晚之事仔细想想确实大有疑问,但公事周旋够累回家哪里还想多做思虑。此时却让他不得不要拿出办公时的专注来应对家中琐事。
楮知月不明就里,在一旁冷笑:“那你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二哥哥换房间?还不是想让人偷走家里的东西后好自己撇清关系。”
“因为……”
“是我跟大姐姐换的房间。”楮知忆正要解释,楮知韶突然接口道,“今晚来的是采花贼,不是窃物的小偷。”
楮知韶站了起来,十五岁的少年身板尚未长妥,仰头看着楮正良,指着自己胸前的红痕,眼带着一抹藏不住的绝望:“这是男人弄出来的,那个人,我不曾见过他的脸,更不知道他是谁。父亲是要去抓他还是杀了我这个为家里抹黑的儿子?”
“够了!”楮正良吼道,头疼地指着在场的儿女道,“好了,今晚之事,到此为止,谁要敢往外传一句,我就剪了谁的舌头。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楮知妍乖顺地应了,若有所思地看向楮知忆,拉了拉还想说话的楮知月先走了。
楮知忆不走,她静静地看向楮正良,一字一句地问:“父亲不查凶手么?”
“这事,我自有主意。”楮正良摆摆手,分明不想跟她多谈。
楮知忆不再说话,转身欲走时,楮正良叫住了她:“明天要拜访大帅,言行慎重些。”
“嗯。”楮知忆没有回头,顿足应了一声便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