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溪还冲地上的石头“呸”了一声才走。
阿笛觉得要培养崔兰溪如何生活有些难,毕竟他一直在宫里长大,年岁也不小了,如今只盼他能生活自理便心安。
当务之急是治好他的腿。
府上有几十本书,阿笛问崔兰溪借了几本医书来瞧,见一张人体穴位图谱,清清楚楚标记着,哪些穴位控制着人的大腿,可以活血通络,帮助提升肾气。
夜里阿笛忙完了,洗了个澡,披散了长发,徐徐来到北屋,崔兰溪还没睡,她便进屋去:“公子,睡前我给你按按腿,这样可以帮你快点恢复腿上的气力。”
崔兰溪斜眼睨她:“才不要,我怕被你按了死穴,按死了。”
她吐舌头道:“我哪有那么笨。”
他懂医术,自己的腿这个样子,是当时来豫章的路上被山匪伤了筋,一直没有好好医治,导致旧伤难愈。
阿笛掇了张小凳坐在床边,崔兰溪斜靠在床头,双腿平放,教她:“我的筋脉断了,你这样的手法是没什么大用处的,不过人体本就是神奇的存在,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若是血气活了,哪日筋脉自行接上也不一定。”
“公子武艺高强,怎会被山匪所伤?当时没有其他的护卫么?”
阿笛问。
崔兰溪苦笑:“那些哪里是山匪,而是圣上派来的大内禁军,我武艺再高强也不能躲得过,若是好端端地来了豫章,那些人便会继续跟来,我不残,他们就不会放过我。”
阿笛心内一凛,亲兄弟之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实在不可想象。
“若公子在这里好起来了,能走路了,圣上晓得了会怎么样?”
“他既然留了我一命,那就是希望我活着罢,若我好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阿笛听他说着话,低头看着他的腿,用手掌心的温度温暖着这条软弱无力的腿,长发刚洗,尚且湿漉漉地披散在身侧,头顶的男人伸手握住她的长发,这丫头的长发粗细均匀,颜色乌亮,他用力扯了一下,不见断发。
“公子,你扯我做什么,疼着呢。”
阿笛抗议道。
“你的头发长得真好。”
崔兰溪夸赞道。
“我没离家之前头发更漂亮,离家之后,一路流浪,唯一的一点钱拿去弄名帖了,后来一直乞讨为生,吃的不大好,现在我的头发都有点发黄了。”
他倒是没看出她的头发发黄,上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在幽室里漂浮着,比宫里一两值千金的沉香还好闻。
“喂,阿笛,你是我府里的掌事,往后家计全都归你管了,钱是不是不够用,明儿拿上我的玉簪子去换些钱罢。”
崔兰溪难得过问一下家计,拔下头上的玉簪递给她。
她知玉簪是他的贴身之物,不敢接:“咱们还有些银子,凑合着能过得下去,不需要当东西。”
“你拿了玉簪换回钱,可以多买些肉,本王想吃锅包肉了。”